Cooky shots

我只是在画一幅画

《Strawberries & cigaretties》

#南以颜喻

#年龄操作,15岁离家出走南和18岁地下rapper7

#写一点走心的,少年意气的。








张颜齐在街角小酒吧打工。

高考完他便如脱缰野马,反正父亲和阿姨在外面玩,什么天高皇帝远的又不能拎着他揍一顿。于是他从家里搬了出来,和兄弟们整天混在一起。小酒吧旁边是个迪厅,纸醉金迷的色彩裹住了他们双眼。张颜齐和几个兄弟租下了迪厅后院二楼一间房和几个样板房,样板房是他们自己搭的,勉勉强强能住;二楼那间房放了录音设备,哥几个都挺有默契,本着“为人父母”的原则:苦自己也不能苦设备。

酒吧老板人好,雇了他们当收银和服务之后听说他们会做音乐,二话没说让他们拿了驻唱那份工资 一个字儿都不少。张颜齐他们白天补觉,下午写写曲子,晚上忙得热火朝天。有时踩着下班前几分钟偷溜出去打电玩,老板也睁只眼闭只眼任他们去。

日子过得舒坦,张颜齐也乐得舒坦。



“齐锅。”

临近下午的时候,和他一间的兄弟推开门回来了,嗓门还挺大。张颜齐正在房间里听前几天刚买的伴奏,眉头皱了皱扯下耳机:“啥子事嘛,老子在听东西咯!”

朋友咧咧嘴笑了,从身后扯出一个少年。

“我酒似有事找你嘛,这个球儿子见咯我硬似要我带他走,说四想学说唱,给我们打工噻!”

张颜齐收了手机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。瘦弱的身躯和过长的头发,躲在那之后的一双眼睛反倒像极了狼,热切的、直勾勾的。张颜齐咂咂嘴,对着自己兄弟说道:“童工犯法喔。”

“这不我回家几天,他住我床不行?”

“他挺像你的咯我才带回来……好像是,离家出走?为了音乐,犟!嗨,我们不都一样。”


是,对,我们都一样。


张颜齐可能更天之骄子一些,家里不怎么管又对音乐天生的敏感,大风大浪见的不多但的确满身伤口。他们半路搭伙,命却过硬,闯过地下八英里,写过歌也被diss过。张颜齐他们是从泱泱人群中拼出来的,人情世道,见了不少,被打磨得棱角和圆润并存。


少年一声不吭。


张颜齐受不了太沉默的气氛,他随手点了支万宝路夹在手中问少年叫什么,火光莹黄跳动在两指尖,伴着刺鼻味道。少年没什么太大波动,只是伸手用指尖捻灭了烟头,眉头都没皱一下,可用劲狠到细嫩皮肤上都有丝丝焦融痕迹。




“周震南。”




周震南成了张颜齐的室友,张颜齐的生活也变成了上午带周振南做音乐,下午带周震南练习,晚上再去打工。在音乐方面,周震南显示出了极高的天赋,用外行话说,有思想嘴皮子很快,是个好苗子。有时候周震南会看张颜齐写歌,那些有深度又有技巧的话像子弹又像羽毛,震撼了他,挠的他心痒。

张颜齐在手中转着麦克风,轻声哼着伴奏,他再写新的驻唱曲。深夜嘛,大家都会想听更柔和的。铅笔用断了好几根,废纸篓满了又空空了又满,就是没有什么成果。

周震南眨巴着眼睛,一动不动的盯着张颜齐。

“咋子咯。”


张颜齐乜他一眼。周震南突然笑了一口小白牙晃的亮眼,说着不怎么地道的重庆话。






“没,嫌里菜。”

……嫌、我、差?

张颜齐挑了挑眉。


这个少年顶多15岁,听他们说是个少爷。少爷么,十指不沾阳春水,眼高手低看不起他人。张颜齐摇了摇头,全当作耳边风。周震南看的出来,张颜齐根本没往心里去。



“晚上驻唱我来,被砸场我赔你钱。”


少年气揉在嗓子里,周震南的声音沙哑且涩口。张颜齐甚至在跑神想,他有没有变过声。

晚上的时候周震南借了把电吉他,演出服是张颜齐最便宜的一套皮衣。老板担心新来的小崽会闹顾客不开心,张颜齐坐在吧台椅上转圈儿,瓜子嗑得正欢,乐了:“担心个球,他包场。”




开场之前有顾客对周震南颇有微词,但自从他安好话筒之后便无吵杂声音,旋律抓耳的那刻,张颜齐便断定这是周震南的原创曲。很干净的调子,没有复杂的flow但很真实的说唱。打动人,走得进去。灯光昏暗不清,周震南低声叙述着一个波涛里渴望月亮的故事。音乐被倦在耳里,白云柔软之后的刺眼。




张颜齐有些动容,但还没等他说话,老板已经哭出了声。



张颜齐:咋个事嘛!

老板:呜呜呜我想我的前女友……她走的时候还欠我三千块…

张颜齐:……?




最后没用周震南付钱,张颜齐挎包一背,努努嘴说要请他吃烧烤。重庆是不夜城,晚上的夜宵大排档红火的要命。张颜齐明显很熟络这些地下的东西,他和老板打过招呼后便找了个地方坐下,相比起来周震南局促又胆小。老板娘拿来了两瓶汽水,其实张颜齐不抽烟也不喝酒,毕竟年轻装老成,怎么都要配套齐全不是。






“歌唱不错。”


周震南歪歪头,听到这话笑了出来。



“以后有更牛x的,不吹。”




那天晚上张颜齐才知道周震南是真的热爱音乐,愿意为此付出所有。周震南打开了话匣子,手无足蹈地讲的好多,讲他家庭,讲他学校,讲他的创作。说到兴头怎么和喝醉了似的,张颜齐无奈的看着。

“齐锅,你为啥子做介个?”周震南又开始卖弄他不地道的重庆话。烟火气中张颜齐笑弯了眉眼,抿了口汽水挑挑拣拣之后塞了周震南满嘴毛肚。







“想做,还想做出点名堂。”





他们不过都怀揣着一腔孤勇,奋力奔跑罢了。










酒吧里的大家都很喜欢周震南。

周震南乖巧谦虚,经常抢干重活粗活也不喊苦喊累,根本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,平时又很有梗能逗开心,简直成了店里的宝贝。他很成熟,张颜齐承认,在为人处世和做音乐方面成熟的很令人心疼。前几天周震南挑染了几缕红发,终于有了几份好看的张扬。




“发色很好看。”


周震南正利用空闲时间捉住灵感,没怎么听见,只是嗯嗯了两声。


张颜齐莫名有点不爽。




之前周震南是黏他的,有意无意在模仿他的风格。那种感觉像被无意识的信赖和仰望,被本能拉近的距离。张颜齐挠挠头发,啧了一声走开了。




地上的少年悄悄抬头看那远去的背影。

周震南长舒口气,瘫在地上出神。他在追赶张颜齐的脚步,不愿只是他身后微弱的星光。所以他决定写一首歌,背着张颜齐。坐吧里的大家都十分支持他,老板还给他放了几天假,去好好写歌。





老板(欣慰):张颜齐终于要嫁出去了!

ABC:呜呜呜呜

周震南:。







周震南相信爱情,他相信很多东西,夏夜闷热张颜齐的指尖,酒吧混沌张颜齐清醒的眼,那都是心动。原谅词汇贫瘠又无力,他要说也说不出来心脏的剧烈跳动和温柔。相似的灵魂震腔共鸣,周震南能懂张颜齐深夜不灭的灯,懂他肩胛的疼痛和坚持。





心意相通吗,周震南呆呆的想着。





张颜齐回房窝着 无聊踹着床板发泄响声过大,引来了隔壁的朋友,朋友推开门看他翻来覆去的模样,一脸困惑:“这…咋了?”张颜齐。哀怨的瞅了朋友一眼:“我jio得周震南能抢我饭碗。”朋友乐了:“得了吧,你就是看人家没理你,太寂寞了。”

“我?呸!”

“哦,行。那我和震南说说,以后我教他编曲写歌——”

“你敢?!”

张颜齐立刻跳起来,吓得朋友直后退忙摆手:“行行行,不要你的童养媳!”

“就你话多,快**的滚!”

张颜齐立刻红了脸,大力推搡着把人推了出去。朋友站在门外,越想越委屈。哈你个锤锤,老子比不上老婆…不是,对象了吗!门内张颜齐倚着墙,胸膛起伏的厉害。


他把周震南属于他看的理所当然。



他甚至没有想过,如果周震南当时遇到别人,如果周震南没有离家出走,如果……太多太多的如果了,每一个都是他无法承受的结局。昏黄的灯亮着,照在桌子上的照片上。照片里的周震南被人群簇拥着向前,留给了镜头一个带笑的侧脸。



张颜齐抓了车钥匙就跑。




不是头文字d中的极速飙车,更像80年代骑摩的逛香港的夜市。张颜齐没有驾照,床起十字街头的红灯好不含糊,周震南死死拽住张颜齐冲锋衣的衣角,耳边呼啸而过的是暖风。他的脑海浑浊不清,半夜出逃,太浪漫了。



“张颜齐————!”




周震南凑到张颜齐的摩的头盔旁边大喊。




“啊——?”


张颜齐被头盔禁锢着,像是和周震南隔了一个银河。周震南的声音被空气稀释,张颜齐屏住呼吸也不一定能听清。渴望的强烈被逐步放大,张颜齐瞪着眼,脑海忽得一片空白。周震南拼尽全力凑到他侧身旁,用尽全力喊着。



可他错过了周震南的话。



这是张颜齐认为的世界上最难过的一秒钟。






“玩的怎么样?”

老板见周震南和张颜齐一前一后回了酒吧,趴在吧台上笑嘻嘻看他们俩。周震南和张颜齐的脚步都明显一顿,各自低下了头。


糟糕透了。



先不论张颜齐的车技怎么样,就他这个方向感周震南也是非常服气的。什么夜市,什么小吃,周震南连个人都没见到,张颜齐可是一气开到城郊。一路摸索凭着直觉到处转悠,多亏路边大爷的帮助这才回的市里。






张颜齐:我好失败。

周震南:他怎么这么失败。









这个夏天闷热又短暂。




张颜齐收到了录取通知书,只是个专科确实没有多好。离他上学没多久了,有个兄弟想接手老板的小酒吧,样板房倒是可以留着。他不知道怎么和周震南讲,如何画下这个离别的句点。他不想看周震南哭,更不想离开周震南。




倒是周震南先给了他一个惊喜。


他也不知道老板抽什么疯,一个小小的酒吧非要搞团建,团建还是去童心未泯的游乐园。行,可以,毕竟周震南是孩子。张颜齐如此安慰自己。可玩的最欢的还是他,在海盗船上尖叫,被过山车吓到面无表情,下车的时候耷拉着下垂眼呆呆望着远方。所有人都被他这个表情逗笑了,“一时店里店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”。

夏天的七点才是夕阳西下的时候,火红蔓延过山尖,留下深蓝的天空色。BBQ时张颜齐和周震南坐在了一起,就好像公交车的旁座一样,分明地能感觉到彼此渐渐失去节奏的呼吸。




碳火在烧,眼神被点着。





“哎不是,张颜齐你知不知道周震南最近写了新歌?”

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兄弟突然开始针对周震南,推推搡搡还哈哈大笑。靠,就你们话多。周震南只好硬着头皮抱起了吉他。写歌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张颜齐,张颜齐的笑和悲,张颜齐的睡与醒,张颜齐,张颜齐。






“是我的星际在转动吗

与银河共舞 时间却不小心迷了路”




“总有人爱着十八岁的夏天

总有我沉溺你的草莓和香烟

最简单的故事需要一次遇见不要句点

眼泪也不会很值钱”





是啊,十八岁,我好爱你十八岁的夏天。



我们遇见,心动,注定要如此,对不对?


我只有15岁,从家里离家出走。你只有18岁,在地下打拼生活。我见过你的痛苦,你见过我的成长。





只有我们,这个世界只有我们。






很轻的柔软声音。其实张颜齐听不太清他唱什么,但张颜齐能想到周震南写字时歪歪扭扭的字迹,,想到一次又一次的调音,想到熬夜凌晨三点的录歌。



想到周震南没说成的话。



你那些作品不需要欢呼,因为只有我懂这是情书。




张颜齐咂咂嘴,不顾周震南低着头还在唱副歌,伸手揽住他脖颈带到自己怀里,凑近噙住了嘴唇再也不肯分开。





远处烟火绽放。


夏天太短了,真的太短了,怎么能够他和他说完爱意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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